盖弗斯柯漫游指南第四七回

魅影重现（上）

作者：污喵（息壤中文网）

　　关城的城门用砖墙封闭着，两翼是破败的城墙，墙体沿着险峻的山梁左右延伸而去。？

　　借着月光，贝尔希扫视了关口的整体面貌。它位于两山之间，从基址判断，确实是建在一座削平的山峰之上。 　　山峰被削平的部分似乎并不高，因为关口与城墙的整体规模并不大。不过连接城墙末端的两座山峰，看起来依然高耸入云。 　　关城上，大块墙体风化驳落，城墙也塌毁严重，出现不少缺口，眼见是久历风霜。 　　尽管如此，四周的形胜地势仍然昭示着它的险要。 　　关城上阁楼已不复存在，但基墙仍雄伟高大，目测高度在十米以上，这墙体常人根本无法跨越。 　　关口两侧的城墙不算很长，延伸到两侧高峰之下就戛然而止，但已经足够封锁道路了。 　　贝尔希头脑中浮现出一座“峥嵘而崔嵬”的雄关。不错，正是堪称“天下第一险”的剑门关。 　　眼前这座险要的关口，亦称得上“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”。看起来还无人驻守，要不要过去近距离看看呢？ 　　正思量间，乔恩一把将他拖回山石后面。关上有人？弗瑞尔示意噤声，他慢慢从石缝中探头出去窥视。 　　过了一会，弗瑞尔回头小声说： 　　“那人走了，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？” 　　贝尔希摇了摇头，有人就不太好办了。敌情不明，不能轻易涉险，而且面向拉尼亚一侧的城门是封闭的，暂时无路可进。 　　贝尔希又观察片刻，斟酌了一番地形，便带着两人原路返回。他向林德尔和琼斯回报了关上情况。 　　林德尔思索半晌，悄声询问： 　　“我认为应该攻上去，但关上敌我不明，也不知兵力如何……你们认为，关上是威迪逊人吗？” 　　三人都摇了摇头。贝尔希没看到人就被拖走了，至于乔恩和弗瑞尔，月夜光线不足，距离又远，他俩都没看清那人的服色与装束。 　　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。关上确实敌我不明，不过眼前不是有个老司机么？贝尔希向琼斯发问道： 　　“琼斯先生以前到过关城，还上过城墙……怎么进去的？” 　　“那会没有城门，我自然是走城门洞进去。” 　　“如此看来，关上应是我们的对手威迪逊人无疑。只有他们才会用石头封锁城门，阻止我方出入。” 　　林德尔蹙眉不语，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：威迪逊人显然是发现并掌握了这条通道。 　　“大人不必担忧，目前敌人还没有能力攻过来，不然也不会封住城门。” 　　这句话起不了多少安慰作用。这么说意味着，城门洞开之日，就是威迪逊人入侵之时。 　　贝尔希想了想，又说道： 　　“目前关城依然处在荒废之中，没有修缮过的迹象。我想，他们纵然谋划从此处进攻拉尼亚，现在也只是准备阶段，我们还来得及阻止。” 　　林德尔点头同意，脸色也和缓下来。贝尔希又向琼斯发问道： 　　“先生还记得关城内部的情形吗？大小如何？” 　　琼斯抱着脑袋开始回忆。 　　“关城里面……坍塌的很严重。这个关城内部不是很大，我感觉它不像熊耳关那样街市繁华，人烟稠密。 　　它更像是一个……方形的院落，我画给你看看。” 　　琼斯随手拿根木棍在地上画起来，按照他的示意图，这关城确实像是个四合院。 　　“你看，这关城城门东西朝向，南北两侧各有阶梯通往城墙，构造上很符合东方人的建筑风格。 　　按照我的印象，当时四个角落里能看出存在过房屋的迹象，不过都荡然无存了。 　　还有，残存的楼梯也是摇摇欲坠，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爬上城墙。 　　这都是当年我来时的情形了，不知道现在如何。” 　　照此看来，还真是一座小型的“剑门关”。贝尔希有点怀疑它还能支撑多久，月光下远眺，已是破败不堪，阳光下恐怕更加触目惊心。 　　“这地方有名字吗？” 　　“有。早期的领主，因为跟西提尔关系不太好，给关口起名叫镇西关。” 　　贝尔希本想给这关口找个代号，不过这名字……听起来很不舒服。 　　“这里怎么被废弃的？” 　　“根据记载是年久失修，我猜是商业因素。关口维护是要掏钱的，这里又收不到什么钱。 　　来的路你们也看了，非常难走，很少人选择这条路。再加上拉尼亚与西提尔物产重叠，无甚贸易往来……所以干脆就废弃了。” 　　琼斯不愧是“图书管理员”，不仅通晓拉尼亚历史，商业方面也很了得。 　　贝尔希接着问道： 　　“大概废弃了多久？” 　　“不清楚。总有……三四百年了吧？” 　　“关口对面……你去过吗？” 　　他觉得琼斯应该不知道关口对面的情况。当然，不是有意刁难，是真想了解。 　　岂料琼斯一口答道： 　　“当然去过，我可是一直走到了西提尔境内。塞斯蒙那混账家伙把我当成逃犯关了好几天，把我的仆人都宰了。 　　你是想问那边的地形吧？跟这边差不多，都是高低不平，不过那边更陡峭一些。” 　　贝尔希心中对琼斯暗暗称赞，果然称得上“世外高人”，探索事物认真细致。 　　到目前为止，关口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，接下来的行动他也决定了。 　　他告诉林德尔，叫醒了所有人，武装待命。 　　队伍一番整备之后，所有人披挂上阵，围在林德尔和贝尔希身边，听候指示。 　　贝尔希开口说道： 　　“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，这个镇西关……名字真是难听，我们不如叫他……两山关如何？” 　　所有人都忍俊不禁，林德尔也面露笑容： 　　“就依先生吧，这个两山关怎么了？” 　　“两山关很可能已为威迪逊公国所占领。果真如此的话，这里已经成为他们进攻拉尼亚的另一条通道。 　　若是坐视不理，一旦威迪逊人两路来犯，南北合击，拉尼亚根本守无可守。 　　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到关上查明情况，必要时夺回两山关。幸好现在关上敌人不多……也许根本沒有敌人。” 　　弗瑞尔有些疑惑： 　　“我们侦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？” 　　“这只是我的猜测。你俩只看到一个人，而且他也就露面了那么一会儿…… 　　说是守军，未免太少，而且如此巡逻太过懈怠。关城上方也沒有火光，这么冷的夜晚……” 　　“我们不也没有点火？” 　　“我们是为了隐藏行踪……好了，不做无谓的猜测了。 　　总而言之，关上就算有人也是乌合之众，不用害怕。林德尔大人，请下命令吧。” 　　林德尔闻言，挥手进攻。众士兵各擎甲械，沿山道往关口进发。 　　到得关前山石下，林德尔举大盾护身，率先攀上关前台阶。众人亦各持盾牌，鱼贯跟进。 　　贝尔希和琼斯被安排在队伍后面，弗瑞尔和乔恩护定左右。 　　贝尔希初临战阵，手里装模作样举着刀盾，却没有丝毫忐忑不安。 　　也许是因为有同伴在身边，也许是料到关上的敌人弱不经风，他心里反而有些激动。 　　没多久，贝尔希随队伍慢慢攀上山顶，雄伟的关城就在眼前，但周围仍是一片寂静。 　　众人近前探查了城门，是被几道青砖封住的。青砖宽大厚实，但砌墙的手法很粗糙，因为砖缝间并沒有抹灰泥。 　　不过四五层重叠在一起，砖缝里什么也看不到。 　　林德尔指派几个人到周围城墙察看。墙体通高八九米，即使是坍塌的地方，残高仍有六七米，城墙外又是悬崖峭壁，贸然攀爬非常危险。 　　看来突破口仍是这扇临时搭建的城门。城门洞是拱形的，最高处约有五六米，但这扇“砖门”的高度只有三四米左右，顶部残留着很大的空隙。 　　贝尔希找出几名个子高的士兵，搭成人墙，透过城门洞顶向关城内部窥探，城内空荡荡并无一人。 　　还真让贝尔希料到了，众人皆心服口服，贝尔希却在苦笑：麻烦的事情才要刚刚开始。 　　接下来的工作，自然是拆除这道城门。门的整体宽度差不多也是三四米，林德尔挑了十几个人组成几组人墙，从上往下慢慢挪砖。 　　贝尔希则指挥其余的人把关下的行李渐次运到关上。 　　拆到一半，砖门剩下不到一人高，林德尔下令推倒砖门，贝尔希连忙制止。 　　这些陈年老砖还有用处，经不起摔摔打打了。他让众人停止拆墙，翻过城门，进入关城。 　　关城果如琼斯所言，到处残破不堪，坍塌毁损严重。地面上砖石皲裂，枯草丛生，墙壁也是斑驳陆离，爬满野藤。 　　关城内部确实不大，面积上有类爵府的礼堂，但除了四面古老的城壁，空无它物。 　　原本南北两壁上通向城墙的梯阶，也塌方得面目全非，很难使用。 　　关城东门空荡荡并无阻塞，贝尔希步出东门，向周围看去。 　　东门口有平整过的痕迹，前方数米处正对悬崖，崖下是看不见底的深谷。 　　两条小径从东门口左右延伸而出，分别到达两翼山谷中，又拐向东去，然后一路缓缓下行，最终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。 　　乔恩指着远处的山林说道： 　　“哥，那里有亮光。” 　　“当然有亮光，不然我们的敌人藏在哪里？这关城如此破败，又顶风冒雨，他们肯定不愿意驻扎在这里。” 　　贝尔希返回关城，和林德尔商量道： 　　“我们的时间很紧迫。首先要赶紧派人去侦查东边有多少敌人；其次，尽快把东门堵上。 　　这侦查员必须挑机灵的，第一不能打草惊蛇，第二必须摸清所有敌情，所以……” 　　林德尔打断他的话： 　　“不可能再让你冒险了，我会安排好的，放心吧。” 　　贝尔希点点头接着说： 　　“东边的城门目前没别的办法处理，只有学他们的办法先用砖堵上。还有，这两边的楼梯也要赶紧补好。 　　这些事情务必在天亮前完成，算是暂时的应敌方略。我猜他们下次巡逻可能是天亮以后。如果我们被侦测到，山谷里的敌人很可能倾巢而出。” 　　林德尔听完，开始着手安排。弗瑞尔也加入了侦查员行列，被贝尔希拉了出来。 　　他把其余几人拉到城门外，交代了几句，便让他们出发。 　　回来关内，弗瑞尔在一边闷闷不乐地搬砖。贝尔希叹了口气，对他说： 　　“你年龄尚浅，经验不足。遇上威迪逊人的侦查员务，必须要处理掉，你……能做到吗？” 　　弗瑞尔低头不语，乔恩插话说： 　　“我能。” 　　贝尔希白他一眼： 　　“什么时候学会杀人了？” 　　“没学过。不过，如果是哥哥你吩咐让我杀掉……”

转载请注明：http://www.abuoumao.com/hykz/805.html